阿里山獵人餘音──原住民教育篇之二 游常山 阿里山總是這樣,海拔兩千公尺的高冷氣氛。入夜,寒氣逼人,筆直的針葉樹,守著漆黑的山區,彷彿,有山之音呢喃。 翌日,出乎意料陽光普照。大巴士在山路蜿蜒,來到樂野村,距離林務局遊樂區好像頗為遙遠的地方。 阿里山太大了,但是多數人的阿里山是在林務局圈起來的那個小區塊。 鄒族,記憶中很散亂的刻板印象:最早是女明星湯蘭花,更早應該是小學課本的吳鳳。雖然,這些歷史記憶都經過再詮釋,吳鳳可能只是個貪婪的漢人,而不是漢人中心的解讀:犧牲小我、完成大我的清朝忠烈官吏。 歷史的確不同了,現在,保護弱勢文化的多元文化政治論述當道,身為第二小族群的鄒群﹙只比剩下幾百人的日月潭邵族,稍稍好一些﹚,此刻救亡圖存的危機意識極為濃厚。 「我們鄒族只剩下七千人﹐只有台灣獼猴的一半數目﹐而且住在阿里山鄉的只有四千多人﹐語言學家說﹐五年後鄒族語言要消失了﹐所以我們一定要很努力地進行鄉土教學,」一口普通話字正腔圓的樂野國小教務主任鄭佩茜說。 一群面貌黎黑、大眼睛晶亮的鄒族小孩,剛剛對教育部官員獻唱過一首鄒族母語的民謠,鄭佩茜也是指揮,忙進忙出的。問起她是不是嘉義師範學院音樂科的,她笑說,她玩音樂純屬半路出家。 鄒族﹐昔日屬台灣原住民最剽悍的獵人部落,面對著來自中央的訪客──中央文教記者訪問團在教育部次長呂木琳的率領下﹐親自見證鄒族拯救民族薪火的迫切熱情。 何昔日之叢林霸主,今天竟然瀕臨搶救文化識別的危機?族中的青壯男性感嘆,生育率太低是主因。 族人太少﹐光復後歷經白色恐怖的肅清﹙鄒族在二二八事件後,在族內長老高一生、湯守仁等人領導下,曾經短暫宣佈獨立,與整個台灣島隔絕﹚;海外基督教三大教會:天主教、長老會、真耶穌會接連的進駐、遊說原住民改宗;再到台灣在一九七0年代經濟起飛後,吸走了族中的青壯人口,所以從文化層面上來看,呼喊召回「純粹鄒族種姓」以避免「失語」的危機,已經是非常迫切了。 「荷蘭人據台時代﹐我們的人口是布農族的六倍﹐今天剛好相反﹐他們是我們的六倍。他們和我們打仗回家後﹐都努力回家做人(生小孩)我們都比較生不出來﹐」樂野國小家長會長湯智杰打趣的說。話...